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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中秋

那年的中秋节,是我工作后的第一个中秋节,也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异乡过的中秋节。听说外面的月亮挺圆挺亮的,可是我却无心赏月,百般聊赖中翻开了从家里带来的相册,记忆的闸门就此打开,那些年的人与事就此涌来…

小学时代,最怀念那种我们乡村孩子独创的辣椒吃法,随便跑菜园子里摘个辣椒来,或青或红的,不用洗,用手拍拍灰尘即可,咱可没那么讲究呀。把上部的蒂切开,往辣椒里灌适量盐,随便从菜园篱笆上扯一截常青藤的管子当吸管,就可以开始挑辣椒籽吃了。不一会,盐把辣椒水逼出来,这时就可以边慢慢吸辣椒水边吃籽,有更心急的,就直接把辣椒倒立,然后仰起头滴水进嘴巴,当然,这时粗心的人也会出些小意外,一不小心把辣椒水往眼睛里面送了,这可够呛人的。不过没关系,咱匆匆跑水龙头下或者干脆舀一碗水,往眼睛里扒拉灌一下,回来咱再接再励呀。都说好货留后面,等辣椒的籽被吃光了,水被榨干了时,剩下的就是最美味的辣椒皮了,这舍不得呀,我们得慢慢地品,碰到好吃的,玩得好的伙伴,我们还会互相分一些,大家一起品,以示感情好呀。往往,这一个辣椒就够我们吃上一个多小时,而我们呢,也往往被辣出眼泪来,却也也辣得我们痛快淋漓。小时候也总喜欢跟在小伙伴屁股后面,到山上采摘各种各样的水果,因为怕坟墓之类的东西嘛,所以每次自己采的都没伙伴们多,却也够我们大家饱吃一顿,偶尔某人要是因为吃多三月苞拉了肚子或者因为吃多了桃金娘拉不出便便来,准会被大人责怪,或者会被小伙伴们逗笑一阵,哈哈,看你还贪吃。不过呀,小孩子呢就是容易忘事,等到下回或者下下回,可能一不小心又贪上啦,呵呵,没办法呀,谁叫咱是小孩呢!小时候也喜欢我们家屋后的那一小片天地和那一条马路,那可是我们捉迷藏的最佳选地了,不但地方好隐藏,而且还便于灵活作战呢。常常,我们躲着不出来,让找不着人的小伙伴急得哭出来最后索性耍赖不来还发誓以后再也不一起玩了呢。不过,等气一消,马上大家又乐在一起了。也有调皮的时候,谁要躲在某个角落迟迟不肯出来,其他的小朋友也会偷偷地到找的人那里告上一状,甚至合起伙来悄悄撤了,让他一直“得意”地藏着甚至睡着去,结果我们肯定会被记上一帐,等着不经意的下次偿还。也喜欢屋后的谷坪,农忙时,白天那是我们辛勤劳动的场所,经常我们会被变化多端的天气玩弄得喘不过气来。而到了晚上,那就是我们的乐园了,大人把谷子堆得高高的,大人们还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却早早地丢下饭碗,跑到那里去乐了。我们玩那些叫一二三之类的游戏,或爬上谷堆像划滑梯一样地跑上跑下,甚至还会借着明亮的月光跳起绳来,唱着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的歌谣。有时也因为不小心摔痛了或者和小伙伴们闹别扭了委屈地哭上一场,但家长们从不管这些,他们吃他们的,忙他们的,只是我们吵到他们或者不小心惹祸了,才出来喝我们这些调皮鬼一声,但那样的时候不多。

我们就一直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玩着,一直到了初中时代。总想起那次初进99-5班就被三三拉到老师宿舍批评教育的打架事件,还把无辜的同桌给连累了——哈哈,不过那可不能怪我,是那小子太嚣张呀。那次半路被赶马人呵斥却仍然乐于前往龙虎山的第一次春游;总想起那个第一天进99-1班就把宿舍门板给拆下一大块的那个下午,那场把别人牙齿砸出血来的那场球赛;总想起曾经一起努力的“四人帮”姐妹和那些纯真的日子,那场我们团结一致誓与一班决高低的精彩球赛,那块我们经常晒太阳吃饭聊天儿看书甚至睡觉的草坪,那片充满鸟语花号称鸟的天堂的小树林,那两棵开满红艳艳木棉花的木棉树,甚至校外那条野菊花盛开的小路。

终于,我们努力到了高中时代。总想起那条走过三年的铁路,沿路的风景也许不是最美却是最熟悉。那座天桥,那座立交桥,那两棵每年都开满玉兰花散发出淡淡香气的玉兰树,406,201,那次令人兴奋又好奇却也累人的第一次军训,第一次摸枪第一次打靶…我们那三张圆圆脸,那节让你们发笑的不专心听课而意外地把课桌抽屉板子给一手掰下来的历史晚自习,那个我们经常散步的运动场。还记得在县中复读时大家伙儿为了能吃上带有荞麦味道的埋头,不顾寒冷一大早就跑到食堂苦苦排队等待的壮观场面,那个你们晚上起来打了三次老鼠而我却浑然不知呼呼大睡的故事,那些我们在书墙的掩护下偷偷吃东西的课堂……

一路前进着,就走进了大学时代。难忘那次把我们差点儿变成土匪的军训,那每年都烂漫开放的樱花、桃花、桂花还有紫藤罗……那个让自己的脚掉进“洞”里还喊着武功超强天天给奶奶扔“炸弹”说自己见过稻子却在德夯看到秧苗时由衷感叹这草长得真整齐呀的婆子,那个喜欢玩三级跳经常伤痕累累的把人家送的玫瑰当成康乃馨的大炮,那个瘦瘦的猴子机关枪,那个每天给我制造8.0级地震据说功力超决的红姐,那个我们503最有诗人潜质打电话啃枕头睡觉流口水的凤姐,当然还有给我们带来幸福的寝室那口锅和厨艺精湛至少比我好的仁慈的“奶奶”;还有那次不怎么痛快的凤凰之旅,那次快乐的王村之行,怎么都没让红姐学会游泳的召君家之行,那次让奶奶和凤姐她们打破好几项记录,让某些人挂不起来还让我们留下小遗憾的大小龙洞之行,那次寻找传说中屈原屈大夫问天的地方的雨后德夯之行,还有那次让我穿着高跟鞋爬了近六个多小时山的张家界之行……还有那次让我们震惊与感动的实习日子,那个到湖南农大爬别人铁门却还是赶不上公交车的早上,那次因为生气再无意中又把课桌的一块板拆下的晚上……

这一路走来,并不是对所有的景都无动于衷,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没有感情,并不是对所有的事都易于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