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散这块久浸的染布,月亮尚未隐去。处处传来金属的嘎吱声,整个城市在蓝调里轻轻摇晃,像老到卷曲的胶片,连呼吸都染了晨雾的凉。那路灯边的老树似被雷火劈去半边躯干,焦黑的枝桠尚坠着几片垂零的败叶,倒也成了这枯色中少见的几点鹅黄。天是冷的,可那般冥顽地站着便是不屈吗,方才那半挂的残月分明还与我嘲笑说到:“你看那树,烂掉的地方还在渗胶,可新芽偏偏从伤口里钻出来。”但兴许它将自己潜入这深蓝中,从来不是终结,是等一场风来,让所有死去的骨头都重新长出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