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万物,众生异相,没有一片叶子相同。而尘世间唯有岁月依旧,平凡的日子,波澜不惊,人们还是在为各自心中的那片天地忙碌着。时光匆匆流逝,未苍老岁月,自己却作茧自缚。要不是阿峰的提醒,我还是在岁月的碾盘上徘徊。
“兄弟,还有一个月就毕业考试了,好好的学习吧!几年的大学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们不为了别的,就希望我们有一个好的开始,就能有一个好的结尾,我们能够高高兴兴地走到这里,就希望我们也能够高高兴兴的从这里走出去。有一天,阿峰幽幽地对我说。
我看着眼前的阿峰,忽然有了一种陌生感,在他的身上,我再也看不到昔日提刀砍人的那股凶悍劲,有的只是属于茫然的东西。在我看他的时候,他却躲避着我的眼光。哎!岁月啊,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一切都对你的威严和无情臣服.也许阿峰的茫然只是一种责任,对自己的责任,对自己前途的展望.而自己的清醒,则是对感情的依赖,对儿女情长的眷恋。
自从那以后,我很少见到阿峰。听说他经常一个人在教室里背那些晦涩的文字,而我却依然在自己的象牙塔里数天上的星星。
有一天,我刚走进教室,我听到有人叫我:忆风,辅导员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在大学里,老师和学生是泾渭分明的,要不是有什么事,老师是不会叫你的,当然,只要叫你,多半没有什么好事。
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是忆风啊,快进来,这里坐,我早就想和你聊聊了”辅导员拍了牌身边的凳子。
我没有坐下,我从认全祖宗牌位上的几个大字以后,我就知道,在老师面前根本就没有学生的位置。
“老师,你说吧,我站着听就可以了”。
“忆风啊,听说你最近不爱学习,还听说你在和J大的一个女孩谈恋爱,这些应该是真的吧?大学里对学生恋爱都是采取比较宽松的态度,既不提倡也不反对,只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把握住情感的天平,不要让它太过倾斜,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男子汉应该以事业为重.作为你的导师,我并不希望你能够按照我的意志去处世。因为我即使能让猪上树,但它毕竟没有猴子快。再说,过功名未就。爱何所依。如果我们没有和爱情相等的事业,何以去承受那沉重的爱情呢?在这个月里。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学习,希望昔日的英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英雄,更希望学校因有你而骄傲。”
听了辅导员杂七杂八的一席话,突然感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自己的事业,我和欣雨的未来,所有这些应该都要慎重考虑一下了,正坐在座位上发呆,突然手机响了。
“喂,怎么了,病了吗?怎么打了几次都不接?”欣雨好听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
“没有,只是觉得好累,真的好累,我真想睡一会。”我茫然地说着,经过这么多的风雨,再经导师的一番剖析,才知道自己背上的包袱有多重,来自学校的,亲人的,朋友的,情人的,他们的殷切希望有多高,他们的期望值可以把你撕得粉碎。
“你快下来吧!我在你们学校的爱情湖边等你。”
我茫然地走出教室,茫然地下楼,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茫然,以至于欣雨的柔情都不能换起我的柔情,
内心一直响着辅导员的声音:不要让爱情的天平倾斜。但多情的我,真的不知道在爱情面前我该怎么逃避,也许,我只是爱情的傀儡。
欣雨迎了上来,像一直小鸟依偎在我的怀里,也许她从我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我们坐在我们曾多次坐过的位置上,她就把手放在我额上量体温,又搬开我的嘴看舌苔,面对她的温柔我真的忍心伤害她。我和欣雨是清白的,我们在一切只限于拉拉手,更慎一点就是触摸一下对方的身体,对于某些敏感的部位,我们不敢造次。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还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都不愿在彼此的内心里留下任何阴影。对于这种情景,我们寝室有一个叫阿城的却不以为然,用他的原话说:泡妞,泡妞,就是要泡,不泡怎么叫泡妞,在大学里,泡了也是白泡,不泡也是白不泡。对于他的这种想法我不敢苟同,在我的理念里:男女之间,除了性欲之外,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不然人为什么区别于其他的动物?而这些东西应该也是我们更应该珍惜的.(注:阿城是一个很够味的爷们,之所以他没有进入我的这篇小说,是因为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空间,他也有他自己的一部爱情史诗.)
欣雨坐在我的怀里,双手圈住我的脖子,小嘴微翘着向我的后颈哈着气,偶尔发出几声似小鸟的笑声。我只茫然地抱着她的纤腰,自顾地想着心事。她闹腾了一会,开始仰起头来数天上的星星。她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这时,一片歌声从男生宿舍飘出来: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世界就没有花,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我宁愿永远都笨又傻......是啊,没有谁愿长大,谁不想永远都生活在象牙塔里,无忧无虑。
“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结婚?”我被这两个字刺激得差点跳了起来。中枢神经也差点为之崩溃。说实话,虽然我很爱欣雨,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和她结婚,至少来说现在没有。因为我们都还是孩子,我都还没有理解透结婚这两个字眼,在则,我也不敢想象两个半大的孩子再领着一个小孩是什么滋味。
“怎么了,你不愿意啊?”欣雨噘着小嘴,一脸生气的样子。
这是的我,坐在我们曾无数次一起数星星的小凳子上,往日的浪漫感却变成了现在的如作针毡。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就知道你一肚子的坏水,一说结婚,你肯定愿意,我要回寝室了”说完,飞快地在我的右颊上轻吻了一下跑开了。
夜风吹过,刚才吻过的地方只剩一丝凉意,看着欣雨远去的背影,心里只有叹息。